第二十一回 渐露端倪
大厅上虽然群雄云集,热闹非常,惟在内间一个庑厢内,却另有一番光景。
房间正中的圆桌上,并肩坐着一男一女,看那男的年约五十,四方脸膛,肌
肤黑里透红,身躯健硕。这人正是华山派掌门萧长风;而在他身旁的女子,年约
二十,长得娇美可人,却是天熙宫总管骆霜茹。
只见两人正自把盏谈欢,神情举动异常亲密。
前时天熙宫宫主瑶姬为求获得华山秘宝「贯虹秘籍」,曾向华山弟子王刚威
逼利诱,却始终徒劳无功。后得知华山掌门萧长风,乃是一个好色之徒,便着令
骆霜茹色诱萧长风,务须把「贯虹秘籍」夺到手。
骆霜茹早便探得消息,知晓萧长风前来越州参加武林大会,便与康定风和十
多名女弟子赶至。
华山是武林大派,自是受邀入住雁影门;而天熙宫近几年间,在江湖上更是
声名大噪,自然也成为受邀之列。
今趟骆霜茹既是有心而来,当然早便布下天罗地网,只等这头色中饿鬼堕进
来。果然如她所料,这个老淫虫一见骆霜茹,便即晕头转向,受其美色所惑,当
晚便给骆霜茹诱至房间,二人成其好事。
骆霜茹在宫中早便练就了一身媚功,要对付萧长风这人,真个绰绰有余,两
人自经一夜风流,萧长风便即尝得个中滋味,对骆霜茹更是难以割舍。
只见萧长风仰起头来,把杯中酒一口喝尽,含笑道:「当初老夫闻得天熙宫
乃是人间乐土,宫中美女如云,起先还真的有点不相信,但见了骆总管之后,实
教老夫不能不相信了。」
骆霜茹抿嘴一笑:「没错,敞宫的两位宫主确是人间绝色,若说宫中美如云
等等,这些都是外间的谣传而已,莫教人笑话。」
萧长风登时双眼放亮,笑道:「光是骆总管已长得倾城之貌了,难道贵宫的
宫主真是仙子化身不成,这样老夫非要拜见不可了。」
骆霜茹嫣然一笑:「看你这人忒煞没良心,听得咱们宫主美貌,便即舒眉展
眼,凫趋雀跃。倘若你真的见着敞宫两位宫主,到时便即把我抛于脑后了。」说
到这里,骆霜茹稍顿片刻,续道:「再说,你想见咱们两位宫主又有何难,就只
怕你派中事务烦多,无法抽身罢了。若得萧掌门枉顾,能至敝宫住上几天,小女
子自当扫榻相迎。」
萧长风呵呵大笑,道:「老夫并非这种人,妳也过于多心了!但天熙宫这个
美人窝,老夫准不能错过的,稍些时日,自当亲临拜访。」说着便把骆霜茹扳过
身来,面向着他。骆霜茹抬起美目,见他双眼已满盈欲火,便知晓他的心意,不
禁秋波送媚,含羞不语。
但见萧长风大手前伸,双手捧着她俏脸,叹道:「骆总管真是迷人,试想妳
这花颜月貌,老夫又如何肯轻易忘记妳呢!」说话甫落,便见他双手下移,先在
她一对高耸的前胸握了一把,方捻着她的前襟,缓缓往两边分开,接着沿住她肩
膀,把衣衫向下拉。
骆霜茹立时玉肩袒露,整个月白色的兜儿,全然呈现在他眼前。
骆霜茹依然一声不响,闭着眼睛任其而为。萧长风瞪大一对淫眼,盯着她胸
前高耸插云的双峰,竟把个兜儿撑得高高胀胀,直看得他喉头跳动,唾液狂吞。
萧长风喉急地脱下她的兜儿,即见两座白玉似的双峰,傲然挺立在他跟前。
萧长风看得喉头发干,连忙弯下身躯,埋首含上她一边乳房,又吮又揉,大
肆蹂躏。只见骆霜茹身坐椅上,螓首后仰,不住发出教人亢奋的呻吟,而双手却
牢牢抱着萧长风的脑袋,惟恐他半途而废。
萧长风忘情地把弄,一面抬着淫眼,望着骆霜茹那满足兴奋的表情,笑道:
「骆总管喜欢我这样吗?」
骆霜茹听他这般说话,便垂下头来,一只玉手温柔地抚摸着他脸颊,并凑近
他耳边道:「嗯,你实在太懂得弄了,霜茹好舒服,我不要你停下来,继续让我
升天吧。」
萧长风听着,自是加倍卖力,便此弄了炷香时间,萧长风才站身而起,忙忙
把裤子脱下,立时露出他那青筋暴现的玉茎,直挺挺的竖到骆霜茹眼前。
但见骆霜茹双眼如丝,含情脉脉的抬起头来,望了他一眼,玉手便即握上他
的龙筋,说道:「他怎会这么硬,又这么热,真是令人爱杀!」
萧长风在她熟练的挑逗下,立时快感连连,呼呼喊爽,喘声道:「快点再让
我爽一回,便像昨夜一样,给我用力地吃。」
霜茹也不做作,吐出小舌头,先在他顶端舔了一会,方徐徐含入口中,一口
口的吸吮起来。
萧长风浑身畅美,低首望着她含吞舔吐,小嘴吃得唧唧价响,不禁看得淫火
大动,便挺动腰杆,急急抽插起来。骆霜茹无奈,也只得闭目承受。
过不多时,萧长风越动越快,每下直抵她喉头深处。骆霜茹勉力忍受这痛苦
的冲刺,然在她心下,也不知骂了萧长风多少遍。心想若不是为了瑶姬交下的任
务,不得不尽情讨好于他,这个老色鬼休想能碰她一下。
片刻之间,骆霜茹骤有所觉,只觉他的宝贝在口中渐趋胀大,且不住地脉动
跳跃,便知他面临崩溃的时刻,她本想再加把劲,好让他草草完事。孰料萧长风
突然抽拔而出,淫笑道:「骆总管妳果真厉害,险些被妳吸了出来。」
骆霜茹心中正自有气,但脸上却丝毫不露,仍朝他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。
只听萧长风道:「咱们到榻上去,让我今次好好享受一番。」
骆霜茹摇头道:「现在时候已是不早,武林大会也将要开始了,还是待到今
晚再与你尽兴好么?」
可是萧长风正乐在兴头,如何肯就此回枪收兵,笑道:「我的好妹子,现下
才不到午时,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个多时辰,妳急个什么。」话落便拥着骆霜茹来
到榻边,先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得清光,并要他坐在榻缘,不许她卧下。
骆霜茹为求讨好于他,也好教他能早点完事,只得千般讨好,任其摆布。
萧长风匆匆脱去外衣,站在榻前把骆霜茹的双腿大大地分开。骆霜茹见他如
此施为,当即自动大分双腿,把个娇艳欲滴的花穴,全然展陈在他面前。
骆霜茹单手往后支撑着身子,一手提着他硕大的宝贝,抵着花唇轻轻磨蹭,
淫声腻语道:「好人,快点来吧,还等个什么,把你的大宝贝全根弄进来吧。」
话间便把纤腰往前一凑,只听「唧」的一声,硬大浑圆的棒头,倏忽被她吞
没。
萧长风喊了一声爽,便奋力望前一挺,立时齐根而没。
骆霜茹「啊」的低叫一声,喊道:「你这一下怎地这么狠心啊……弄得这么
深,胀得人家又饱又满,爽死人了。」说着便低头望着他大出大入。
萧长风见她又媚又俏,那里再能忍得住,当即大力阔斧的提枪奋刺,乱射乱
钻,骆霜茹给他动了一会,也渐觉兴动,牝内甘露涓涓,顺着股间湝湝而流,口
里娇喘道:「你这物果然厉害,真个勾人魂魄,实教人浑体难支,你且再用力捣
捣,不用理会人家。」
骆霜茹双手后撑,提高腰臀,不住地往前抛送。萧长风也运气展舒,耸抽挑
顶,无所不为。只见她玉液越来越多,无可制止,便知她尝到滋味,旋即弓腰立
马,全速疾攻。
萧长风毕竟是高手,体力非凡,这一奋勇捣撞,直弄得骆霜茹魂飞半天,如
身在浮云,再也支撑不住,倒身卧在榻上。只见她气喘嘘嘘,双眸紧闭,口里不
停淫言俏语,更惹得萧长风欲火如焚。
如此弄了半个多时辰,方得云收雨歇。
二人相拥片刻,略作休息,才起身穿衣步出房间。来得大厅,只听得数声号
铳响起,接着鼓乐手奏起乐来。待得乐声一过,便见一个年约五十,身穿宝篮锦
服的中年人,缓缓登上高台,抬手制止众人的话声,才朗声说道:「今天是四年
一度武林英雄大会的日子,得蒙各路英雄光临,便请各位放怀畅饮,今日不醉不
休。」
众人听后,登时轰然称是。
罗开这时刚好回过头来,目光到处,正好看见骆霜茹与萧长风二人,眉头霎
时一皱,心想道:「她身旁的男人到底是谁?两人如此亲密,莫非便是那个华山
掌门萧长风?」想着之间,便见二人已隐没在人丛中。
*** *** *** ***
自罗开与怪婆婆等人离开冯府,白瑞雪便吩咐众武师们,小心看守史通明和
唐贵二人,才回到自己房间修习「玄女相蚀大法」。
虽然罗开昨夜以「乾坤坎离大法」助她运功,并且冲开了任脉、督脉两大要
穴,然而白瑞雪却未曾导气归虚,归纳丹田。
但见白瑞雪盘腿坐在榻上,依着秘籍所授之法,旋即收摄心神,凝气行功。
约过了个多时辰,体内那股四外流窜的阳息,便即逐一收入脏腑中,全身越
来越感舒畅。白瑞雪只觉如在云端,浑身飘飘然的,到得后来,体内气流越行越
快,越感随心所欲。
只是半天功天,白瑞雪已将阳息全部通过诸穴,缓缓纳入丹田,最后便到修
习「肆同契」的阶段。她瞧着秘籍内的经脉图,凝神用功,一口气直练至酉时,
方行大功告成。四肢百骸,暖洋洋的甚是受用,说不出的舒服,精神爽利。
白瑞雪稍作休息,用过晚饭,便来到关禁二人的房问,屏退看守的武师,推
门进内。
她心里知道,若不早点在二人口中探得火药的消息,迟了恐怕再难挽救,因
此也不敢耽搁,打算先解除二人身上的体毒,望他们能知恩图报,不作隐瞒,把
事情全说出来。
正当她进入房间,便见二人正睁着眼睛,怔怔的望着她,白瑞雪微微笑道:
「不知两位想了一夜,现下想通了没有。」
史通明迟疑了一会,望了望身旁的唐贵,接着道:「今日失手被擒,我两人
这条性命,可说是去了大半,就是你们不宣扬我俩的身分,血燕门迟早也会知道
的。咱们昨夜反复思量,均感自从身中剧毒,为了保得一时性命,年多以来,确
也做了不少违心之事,想来真个贻羞江湖,就是再活下去,也觉没什么意思。」
唐贵接着史通名的话,说道:「再说,关于咱们身上之毒,是否能够除去,
我二人再也不放在心上了。但经过一日的考虑,咱们已下了决定,倘若在临死之
前,再能为武林做一点好事,以赎前罪,便是就此一死,已是心满意足,再无他
望。现在姑娘妳想要知道什么,尽管问便是。」
白瑞雪确没料到竟会如此顺利,不禁大出所望,当下敛衽一礼,道:「史堂
主如此明理,小女子这里先行申谢。据我所知,两位本是武林中的英雄人物,却
不明因何会加入血燕门,不知可否见告?」
唐贵叹息道:「这都是怪唐某定力不足,受女色所惑,方会弄成今日这个样
子。」
话后又是长叹一声,白瑞雪却凝神望着他,静心倾听。
唐贵又道:「一年多前,唐某因事前往闽州,途中遇见四个男人正调戏一名
女子,当时侠义心起,便即上前把四人教训了一顿,三数招间,便将他们打得落
荒而逃,便认识了那名女子。当时我看清楚那名女子,样子长得实在漂亮动人,
她一颦一笑,在在都把我深深吸引住。言谈之间,才知她是要到钱塘省亲。」
「我想到她孤身一个女子,独个儿在外走动,实是危险万分。要前往闽州,
钱塘是必经之道,我见彼此同路,便顺道送她一程。在这几日间,咱两人的感情
突飞猛进。到得第四日,便已抵达钱塘。眼见分手在即,可是在咱们心里,仍是
依依不舍,于是我在钱塘多当了几天。这几天下来,咱二人终日寄情江南山水,
尝尽经丘寻壑之乐,之后便与她成其好事,彼此感情更是大进一步。」
「其实我到闽州,确是有件重大事情要办,知道再也不能耽搁了,便只好和
她分手,并约定日后见面之期。可是到约期当日,她并未出现,教我好生失望。
如此过了半年,一日她突然到青刚岭找我,那时我方知道她是心怀鬼胎,半年前
的相遇,却是她设下的圈套,存心引诱于我,并在咱们交欢之时,暗把剧毒种入
我体内。自此之后,我便受制于她,再无反抗余地。」
白瑞雪听得柳眉轻蹙,心想那女子想必便是瑶姬了,但瑶姬此人,说什么也
是自己男人的女儿,为着天熙宫和纪长风的声誉,实不宜在人前多说什么,便续
问道:「听你这样说,血燕门的门主,便是那个女子了?」
唐贵摇头道:「不是,血燕门的门主是个男人,而且武功异常厉害,迄今为
止,我仍没想出他是何方神圣。」
白瑞雪心中一凛,心想道:「不是瑶姬,又会是谁?难道天熙宫与血燕门之
间,内里当真有着什么重大关系?」便又再问道:「既然那个门主的武功如此了
得,想必是当今武林中的响当当人物,你又怎会不认识他?」
史通明道:「血燕门的杀手群,见面之时,人人全都要戴上头罩,其身分样
貌,是全然保密的,门规早已定下,彼此之间不得相互交谈身分,违者需受割舌
之刑,咱们平时的呼唤,都以代号来作称呼,当然门主也不会例外。」
白瑞雪问道:「你们还有和那女子见面么?」
史通明点头道:「史某与唐兄一样,当初身上中了剧毒,却不自觉。直到快
将半年,我体内突然产生变化,只觉浑身血脉燥热难当,终日欲火如焚,而那股
淫欲之念,却逐日大增,宛如吃了春药般。最奇怪的是,我胯下的阳物,由朝至
夕,就是昂然不倒,直是痛苦难当。就在我忍无可忍之际,那女子突然出现在我
眼前,她还对我说,在半年之前,她已在我身上下了毒,每到半年,体内的剧毒
便会发作一次,若不及时得到解毒,毒发之时,将会阳息尽泄,直至脱阳而死。
而当今世上,可说无药可解,唯一能为我解毒的,便只有她一人。」
「当时我听后,不禁大吃一惊,着实愤惧交加,却又傍徨无计,但体内确实
有中毒现象,教我又不能不相信。最后她提出一个条件,只要我为血燕门效力,
成为血燕门的杀手,每半年毒发之期,她自会现身施救,为我暂时解去体毒,若
我不答应,她也无能为力。那时我心想,堂堂大丈夫,岂能贪生怕死,甘心受制
于人做这些无耻的勾当!我在脑间电转思索,心想自己横竖一死,倒不如在死前
先把这淫邪女子当场毙了,就是自己不幸毒发身亡,总好过留着她为害人间。」
「我当下把心一横,便与她动起手来,岂料这女子的武功相当厉害,是我所
料不及,才斗上十多招,史某便已给她点倒。接着她对我说,要是我不肯归顺他
们,或是中途背叛血燕门,不但我活不成,就是连我的家人,门人子弟,都会成
为血燕门追杀的对象。当时我听见后,想起血燕门直来的手段,心下怦然一惊,
不由神丧气沮,纵是自己不畏身死与之顽抗,也未必能就此了结。最终我为着一
家数十口的性命,只得吞声忍气,投降归附,让我不得不屈服下来。」
白瑞雪听到这里,也闻之震骇,方知血燕门果然心毒手狠,无所不用其极,
她相信唐贵的遭遇,自当大同小异,也不再多问于他,便道:「据知血燕门暗运
火药至越州,究竟所为何事,两位可知道么?」
唐贵道:「我二人只是接到那门主的命今,叫咱们护送火药至此,暗埋在擂
台地下,但用意何在,咱们着实不大清楚。」
白瑞雪虽然早已料到,但还是暗叫一声「好险」,心想他们把火药埋在擂台
之下,还有什么好事。血燕门为鬼为蜮,果然存心不良,今趟幸好发觉得早,要
不然真个祸患无穷,凶险之极。
再想眼下二人虽是外表合作,问所必答,可是人心难测,决不能轻忽尽信,
遂道:「两位如此合作,所说的事,小女子自无怀疑,只是事关重大,不能不得
小心谨慎,只好让两位在此多容一刻,待这件事解决后,自当设宴谢罪,还请原
宥。」
史通明笑道:「姑娘不用多礼,我与唐兄弟既已把事情说出来,已有自知之
明,纵是不中毒身死,也难逃血燕门这一关,我俩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。但还有
一事,我现下方记起来还没有与姑娘说。咱俩守在密林,一是负责看守比武场,
二是在密林等候血燕门门主的命令,倘若给他们发现我二人突然失踪,恐怕会让
他们起疑。」
白瑞雪听后,眉头不由一聚,心想这事真个可大可小,若被血燕门发现,无
疑是打草惊蛇,要是处理不当,岂非前功尽弃。便即问道:「血燕门何时会与你
们接触?」
史通明摇了摇头,说道:「他们要来便来,今人无从捉摸,这次我只是受命
在密林等候,他们何是到来,这个我便不知晓了。」
只听唐贵在旁道:「唐某却有一个办法,不知可行不可行。」
白瑞雪目光一转,连随望向他,唐贵续道:「姑娘大可以派人换上咱们的衣
服,守在树林等待他们前来接洽,只要不是门主亲自前来,便不会让来人起疑。
只有这个方法,血燕门才不会发觉咱们失踪被擒。」
其实白瑞雪早有这个打算,却没想到唐贵竟会自动提出来,光是这点,更显
出二人充满真诚。白瑞雪缓缓点头,道:「这方法很好,但有一点小女子还是不
明,为何门主亲自前来便不行?」
唐贵道:「这个问题连唐某人也明白。直来血燕门门规所定,上至门主,下
至一般门人,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,头上均要戴上头罩,便连衣服鞋履,也是全
然相同,绝无异处。见面之时,若非必要,彼此间绝少言谈。饶是如此,门主却
别具慧眼,竟能一眼便可把每个人的身分瞧出来,到底内里纰漏何在,唐某至今
仍是想不通透,这一点实是令人费解。」
白瑞雪听到这里,对血燕门的种种行径,总算明白个大概,接着朝二人道:
「两位体内的剧毒,小女子自会尽办法为你们解救,或许还要多费一点时间。」
她虽随时都可为二人解去身上之毒,但回心细想,这毕竟是唯一能牵制二人
的方法,但求安全起见,也不争于一时三刻,还是与罗开商议后再作计较为好。
史通明听见,摇头苦笑道:「我们能否解除体毒,也只有听天由命,姑娘也
不用为此事过于粗心。」
白瑞雪虽见他说得诚恳,但心里却想,这是性命攸关之事,又有谁人能如此
豁达大度,这种矫情镇物的言语,她听了之后,也不禁暗里窃笑,遂辞了两人,
回身走出房间去了。
当晚,白瑞雪把二人的说话,详细地与罗开等人说了,大家商议后,决定由
罗开与上官柳代替二人的身分,问明了血燕门的暗号切口,当晚便隐伏在密林之
中,一心等待血燕门的人到来。
二人待至三更时分,果如唐贵所言,血燕门真的派人前来留下说话,要他们
二人紧守林中,比武首日,门主将会亲到会场,到时会以响铳为号,见后便即燃
点药引。
罗开听后心下一惊,却唯唯点头应允,那人交代清楚后,便隐没林中去了。
上官柳待那人远去,便道:「没想到血燕门这么快便现身,若非史唐二人合
作,咱们及时赶到这里等候,若不然,后果实是不敢想象!」
罗开道:「听刚才那人所说,药引的源头,极有可能是埋在林子里,咱们四
下找找看。」上官柳点头称是,便即分头寻觅。可是这树林占地甚广,且树高林
密,灌木丛丛,一时间又如何找得到。二人寻找了半天,仍是一无发现,只得作
罢!
当下二人赶回冯府,在史通明口中问出火药埋藏位置。
罗开道:「比武首日,那人说血燕门门主将会亲临会场,瞧来此事越来越感
到不寻常,内里必定藏有什么诡局,虽然至今仍不知晓他们的意图,但料来也不
是什么好事,说不好到时会有一番恶斗。」
怪婆婆道:「这样正好,罗开你尽管放手和他们斗一场,倘若不济,还有我
这个老太婆在,这二十年来我在山上也憋得够了,正想找个人较量较量,这回可
好了,便要他们看看老太婆的手段。」
董依依搂住怪婆婆,撒起娇道:「有邱婆婆出手,还有什么不成,你们说是
么?」
众人自是点头说是,白瑞雪道:「有邱老前辈压阵,若论到武力,咱们自是
不怕他们,只是血燕门行事暴戾恣睢,蛆心狡肚,不知会使什么狡狯手段,着实
教人防不胜防,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。」
白婉婷在旁说道:「他们既然在擂台下埋有火药,想必是要谋害哪一派的人
了。」
白瑞雪摇头道:「我看并非如妳说这么简单,若是只为谋害某人某派,血燕
门大可派杀手去办便行了,何须如此大费周章,竟要在擂台下埋上大量火药。据
以往历届武林大会来看,每一届擂台之上,除了当今武林盟主外,还会列坐一些
名门大派的掌门人。便如今届到会的少林空明大师、武当长春真人、峨嵋慈玄师
太、华山掌门萧长风、衡山远虚道长等,相信也会被邀到擂台上的嘉宾席就坐,
主要是作比武的评判人。而今次血燕门如斯作为,瞧来他们要对付的目标,大有
可能是针对各派的掌门人。」
众人听了这番说话,无不栗然一惊。上官柳颔首道:「白庄主所说极对,依
我看不论他们意欲如何,还是先行将埋藏的火药处理掉,方为万全之策。」
罗开也有同感,连随道:「明天便是比武的首日,我和上官柳今晚便去毁了
那些火药,这事实不宜再多作耽搁。但还有一事想与大家说,我打算让史唐二人
回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,留守在树林,大家意下如何?」
白瑞雪道:「你是要他们作内应?」
罗开摇了摇头,道:「不是,比武当日,咱们必须集中人手来应付血燕门,
这样我和上官柳再也无法伪装二人下去,倘若给血燕门发现史唐二人不在,到时
可就麻烦了。」
董依依道:「你不担心二人会背叛咱们么?」
罗开道:「我相信不会,二人以往在江湖上,均是赫赫有名的人物,况且二
人今次又如此合作,显是颇有悔悟之意,再加上他们有把柄在咱们手中,背叛咱
们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,难道血燕门便会就此放过他们,这一点他们会比咱们还
要清楚。」
白瑞雪微微笑道:「此话虽然说得极对,但要令他们消了翻悔之心,能够死
心塌地与咱们合作,我瞧这样好了,让我先为他们解去身上的体毒,好让他俩知
道咱们的诚意。」
罗开听见她的话,心下倏地升起一股难言的谦意,目光不自觉地往她望去,
白瑞雪也正好望向罗开,并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。
这时董依依开声道:「既然知道了血燕门的恶毒举动,咱们为何不去通知雁
影门及各派掌门,好叫大家一起来对付他们。」
白婉婷笑道:「倘若雁影门内也有血燕门的人在,岂非打草惊蛇。」
罗开点头道:「婉婷说得对,就是雁影门没有他们的人,可是越是人多知道
此事,便越是难以保密,若稍有声息传到血燕门耳中,便没有戏唱了。」董依依
也觉有道理,边听边不住点头。
第二十二回 林中仙子
白瑞雪带同两名武师,推门进入关禁二人的房间,随即吩咐两名武师,给他
们身上的铁链都解开了。
史通明二人的穴道,前时早已自解。接着呛啷之声响过,铁练尽除,两人一
得自由,当下站起,向白瑞雪一揖道:「多谢姑娘。」
白瑞雪微微一笑,说道:「这等小事,也用不上多谢。待我为两位解除身上
的体毒后,再来多谢我吧。」话落便叫两名武师离去。
史通明和唐贵听见,登时互望一眼,心里当真又是惊讶,又觉是满肚疑团,
均想道:「莫非她真是懂得解毒的方法?」
白瑞雪看见两人疑惑的目光,便道:「小女子今次进来,正是要为两位解除
身上的毒物。我虽无十成把握能够保证成功,但八九成倒是有的。既是有一线希
望,试一试倒也无妨。」
唐贵道:「光是姑娘这番心意,就是体毒无法解除,咱俩仍是铭感五内,大
恩大德,不知如何得报。」
白瑞雪道:「客套话便不消说了,我先与你们说一些解毒之法,免得到时前
功尽弃,解毒不成,而害了大祸。」她顿了一顿,续道:「当我运功为你们解毒
期间,那段时刻最为紧要,若稍有疏虞,不但解毒不成,还会郁积体内,深入肺
腑,永远不能消除,小则重病,大则丧身。皆因事态严重,到时两位务须紧记我
这番说话,方不致弄出乱子来。」
二人都是跑惯江湖的,更是走千家踏万户的人物。而这种传功袪毒等内家功
夫法门,每是运功施为之时,这段期间最为危险,二人自然明白不过。
白瑞雪朝两人道:「现在咱们便开始好吗?」
史通明点了点头,问道:「史某虽知姑娘乃是江湖中人,可是在下行走大江
南北,却不曾识荆,至今仍不知姑娘高姓,不知可否见告?」
白瑞雪笑道:「我姓白,其实我甚少在外走动,两位没见过小女子,也并非
什么稀奇事。」
二人连随拱手一揖,史通明说道:「刚才听白姑娘说,解毒之时要咱们紧记
某一要旨,不知是什么呢?」
白瑞雪徐徐走到床榻旁,回头道:「现请两位先行把衣衫脱去,上榻安卧,
小女子自会详细解说清楚。」
两人听见,也为之一呆。史通明结结巴巴道:「白姑娘的意思是……」
白瑞雪笑道:「看你大惊小怪的。解除淫邪之毒,自是要用淫邪之法,这有
什么奇怪的。」
史通明和唐贵相视一眼,心想这也有点道理,便再不犹豫,把身上的衣服,
由外至内,上上下下脱了个精光。二人爬上床榻,依她吩咐朝天仰卧下来。
白瑞雪也同时宽衣解带,没过多久,一具晶莹剔透,匀称无瑕的玉躯,立时
呈现在两人眼前。只见她靡颜腻理,当真百世无匹,该大的大,该小的小,直瞧
得二人目瞪口呆,怦怦心跳,暗地里大赞不绝。
但见白瑞雪优雅地坐在床缘,向史通明道:「便由史门主开始好么?」
史通明尚没来得回答,白瑞雪的柔荑已经伸将过去,轻轻地握着他正缓缓暴
胀的玉茎,在她几番套弄下,便即硬如铁柱,朝天直竖。一个红得异常出奇的玉
冠,兀自闪闪生光,泛着湿润的光芒。
白瑞雪这时道:「你茎端赤红,眉心泛红,这些都是中毒的征状。一会儿你
进入我体内时,千万不能急色,更不可自行挺动,必须眼观鼻,鼻观心,把浑身
欲念抑压住,极力护住心神,决不可兴动泄出来。要不然便如我所说,将会前功
尽弃,大有生命危险。直至我运功完毕,把你体内毒素悉数吸除方可。这点你须
当紧记。」
史通明自知生死攸关,便即颔首应允,打起十二分精神来。
白瑞雪徐徐上榻,见史通明的宝贝已进入了状况,便即提高丰臀,单手轻提
龙枪,把他的头儿先在户门磨蹭,直到自己欲念渐浓,内中玉液满溢,方缓缓坐
下,龙枪立时寸寸深进。
史通明只觉她紧不可奈,被她的窄细玉缝箍得畅美非常,且又润又暖,如投
温室,直美得难以形容。再看见她那姱容修态,仙姿玉质,确也令人难以按忍。
但当想起白瑞雪的一番说话,只得勉力强制,把团团欲火压了下来。
而在二人身旁的唐贵,目光到处,方好见着他们的交合所在,更加是情欲大
动,恨不得白瑞雪马上来为自己解毒,一尝那销魂砭骨的滋味。
白瑞雪深深抵着尽处,闭上双目,气凝丹田,运起「肆同契」的吸毒神功,
脸上红气登时大盛,膣道猛地强烈收缩。史通明被她这般一弄,立时又爽又美,
只觉内中蠕蠕而动,肉壁时收时放,宛如婴孩啜食,且炙热非常。
到得后来,史通明顿觉龙枪略感麻痒,继而印堂一热,一道热流直往金律、
玉液、鱼腰、百劳和十二井穴。这股热流不断在四肢百骸来回游走,说不出的舒
服。他不禁合上眼睛,任由那热流在体内左冲右突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方听见白瑞雪喘声道:「好了,终于大功告成了!」说话
甫毕,史通明便觉她徐徐脱离自己身体。他张眼一望,只见白瑞雪笑脸盈盈地说
道:「你没事了,体毒终于全部解除,你看……」
史通明循她目光,把眼望向自己胯间,果然看见殷红如血的玉冠,现已回复
原来的色泽,心里不由大喜,一迭连声多谢。
白瑞雪休息片刻,再为唐贵解除剧毒,如此弄了一个多时辰,方行完事。
二人身上淫毒尽去,知道这条性命终于捡回来了,对白瑞雪自是感激不尽,
千多万谢。
白瑞雪爬伏在唐贵身上,正自养息凝气。方才行功为二人解毒,所耗内力着
实不少。她调气生息约有盏茶时间,才抬起头来,只见唐贵一脸感激之情,怔怔
地与她目光相接。白瑞雪微微一笑,道:「你也不用感激我,我为你们解毒,实
是我另有原因的……」
唐贵道:「白姑娘的意思,唐某也猜想到几分。我两人的性命是姑娘救回来
的,若有什么用得着咱们的地方,大可以直说无妨,火里火里去,水里水里去,
就是要咱们在血燕门里作卧底,也不成问题,只要唐某做得来的,决不会皱一皱
眉头。」
白瑞雪嫣然一笑,道:「两位请不要误会,我刚才的说话绝无这个意思,更
不是要你们步履险地,为咱们作什么卧底。」
史通明在旁道:「莫非要咱们加入你们,连手对付血燕门?要是这样,我两
人便即加入是了,铲除奸邪,也是我等学武之人该做之事,更不用迟疑。」
白瑞雪道:「这样当然最好,我们人手向来薄弱,多一分人力,自是多一分
成功的机会。明天便是武林大会比武的日子,血燕门门主既然驾临,相信会有大
事发生,咱们必须结集人手,与他们对抗到底。为免打草惊蛇,小女子只想你们
恢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,返回密林的岗位,免得给他们起疑。」
唐贵道:「只要白姑娘信得过咱们,这般小事情,自无问题。」
白瑞雪点头一笑,道:「你这样说,当真越说越不成话了,我又怎会信不过
你们呢。过了明天这个重要日子,关于两位的去留,再另行计较好了。」
史通明突然咬牙切齿道:「那个臭嫖子,若再给我遇上她,非要把她生吞活
剥不可,史某这年多来的冤屈气,不要好好掏回来,实难消心头之气。」
白瑞雪笑道:「你不是说过她武功极高么,当年你已经斗不过她,恐怕你现
今也未必能胜她,依我看还是忍耐些时,要报仇总会有机会的。」
史通明道:「没错,我一个人或许不是她敌手,但我多结好手与她一拚,也
未必便会输与她。」
唐贵附和道:「史大哥说得对,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。我『长虹剑派』虽非
什么大门派,但上上下下也有近百人,就不相信斗这个妖女不过。」
白瑞雪微微一笑,道:「好了,你们老是说什么报仇的、妖女的,这些都是
将来之事。我说还是先把事情查探清楚,再去找她报仇也不迟,说不好内里还有
什么秘密呢。」她这番说话,全都是为了瑶姬的安全着想,免得二人真个倾巢而
出,找上瑶姬报仇,天熙宫确也不易抵挡。
二人见她这样说,也只好不再出声,白瑞雪看见二人的表情,也知道自己未
必便能说得动他们,到得那时,只好见步行步是了,便道:「我也该离开了,你
们体毒刚除,今晚便多加休息,养足精神,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。」
白瑞雪说完,走下榻来,穿上衣服便走出房间。
*** *** *** ***
罗开和上官柳二人换上血燕门的黑衣,头上戴了脸罩,夤夜赶到长堤坡来。
时正夜幕笼罩,万籁俱寂。长堤坡上依然守卫森严,六七名雁影门子弟,手
持兵刃四处巡视。
罗开叫上官柳留守密林,在旁监视接应,他孤身一人,展开上乘轻功,几个
纵落,便已欺近擂台。罗开见着一名守卫刚背向身子,他看准机会,便如夜猫般
跃至擂台边,顺手掀起擂台下的布帐,闪身钻了进去。
罗开依循史通明的指示,果然给他发现火药主引的所在。这一条主药引埋藏
得极为巧妙,药引之上均缠上杂草,混在草丛中实难让人发现。主药引是由密林
直引至擂台,再连接数十条分支药引,接上埋在四周的火药。
他顺着药引的伸延,轻易地把火药找了出来。罗开逐一将火药的药引拔除,
再把火药集中在一处,从腰间掏出了预早携带而来的水袋,再把火药全部弄得湿
透。
罗开为求谨慎,又是四下搜寻一次,证实再无一点遗留,方从擂台底窜将出
来,避过众守卫的视线,便朝密林奔回,打算与上官柳会合离去。
当他来到密林藏身之处,上官柳竟然不知去向。罗开大感奇怪,便即察觉大
不对劲,连随凝神静听。他内功是何等深厚,一听之下,便即发觉三四丈处藏着
有人。
罗开不动声息,直朝那人方向缓步走去。才行出十多步,便即看见上官柳靠
坐在一棵大树前,动也不动,连脸上的面罩也给人扯了下来。罗开大吃一惊,心
想莫非被血燕门的人发现了。想到这里,连忙飞步奔到上官柳身旁。
但见上官柳双眼转动,知他只是穴道被封,便放心下来,旋即连拍带拭为他
解穴,可是上官柳却依然动也不动,连开声说话也是不能,便知他被独门手法点
了穴道,一时难以解开。
便在这时,鼻子里隐隐闻得一阵脂粉香味,罗开不禁剑眉一轩,忽听身后一
把娇柔的声音说道:「他的穴道是我封的,旁人决难解得来。」
只觉那声音又清又脆,异常婉转动听。他连忙回头瞧去,只见一个容姿秀丽
绝俗,身披一袭白衣,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,娇娇滴滴的站在一株大树旁。在黑
压压的树林里,犹似身在烟雾中的白衣仙子般,教人莫可逼视。
罗开看见这个少女,心下也为之骇然。以罗开一身深厚的功力,竟能让她悄
没声息的出现在身后,自己却懵然不知,其武功之高,便可想而知。罗开徐徐站
起身来,说道:「姑娘究是何人,不知有何见教?」
说话之间,罗开与那少女目光相对,心头又是一惊。只觉这少女长得异常秀
美绝伦,卓然独立。一对清澈的眼睛,温柔如水,心想:「这少女当真是美得惊
人,若在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中相比,她这份温文秀雅,可算是以她为最了。」
那少女张着水灵灵的眼睛,徐徐道:「你们血燕门的人,怎地会这般残忍,
洛阳马家庄与你们有何仇怨,竟将人家上下三十多口,一夜间斩尽杀绝,连小孩
妇弱也不放过,如此惨无人道,灭绝人性的事,你们怎能做得出来。」只听她语
音脆嫩,言语平和,全没带半点怒气。
罗开听见她这番话,方想起身上正穿着血燕门的黑衣,竟给她误会了,但一
时也不想多作解释,便道:「听姑娘的意思,是想杀咱们为马家庄的人报仇?」
那女子螓首轻摇,道:「我不想杀人。」
罗开眉头一轩,心想这少女心肠也挺好的,但她既没有此念,如此这般的做
作,到底是为了什么?当即道:「姑娘既然这样说,小可告辞了。」
白衣少女道:「虽然我不想杀人,却不能就此放你们走。」
罗开剑眉一聚,道:「姑娘的意思是……」
但见白衣少女在身后一摸,右手轻扬,手上已多了一条银色的软索,说道:
「请你不要怪我,我虽不愿意杀人,但为了你们能放下屠刀,再不能胡乱杀人,
我不得不废了你们的武功。」
罗开呆了一下,见她手里的软索一晃,徐徐垂在了地上,索身约有手指般粗
细,似是用银色丝线编织而成,闪闪生光。软索之端,嵌着一伙白玉明珠,圆润
晶莹。
她适才随便的一抖,软索在空中一个圈转,像灵蛇般垂卧地上,其身手确是
不弱。
罗开不由起了一个念头,一心想看看这少女的功夫如何,便道:「你我无仇
无怨,姑娘倘若真要动手,便点到即止如何?」
那少女微微一笑,说道:「你可以放心,我说过只是废你武功,到时自然会
放你们回去,什么点到即止,便不必了。」
罗开听她口气极大,心想难道她当真如此厉害,从不曾遇过敌手,当下道:
「姑娘似乎智珠在握,认定在下不是妳的对手了。」
白衣少女道:「我从不曾与人真正动手过,也不知今次能否胜过你。只是我
不想你们再杀人,逼不得已也只好动手了。」
罗开听后又是一怔,便即点头道:「这么说,姑娘请出手吧。」
那少女道:「好,你要小心了。」话落,一道银光忽地甩了过来,直扑罗开
的面门。罗开见软索点至眼前,出招迅捷异常,连忙闪身避开。岂料软索突然一
个兜转,宛如灵蛇般,软索末端的明珠转点过来。
罗开登时大骇,赶忙仰首闪避,索端在他鼻前一掠而过。罗开担心她再次回
点,身躯横移两步,果如他所料,索端竟如影随形,直追了上来,点向他鼻下的
「人中」穴,认穴之准,确是非同凡响。
这一连串的追击,立时把个罗开弄得狼狈不堪。少女的软索既速且准,灵动
异常,罗开方刚避过,便又紧接击来。
他脸色一变,见索端再次点至,也不作多想,抬掌往那白玉圆珠推去。他内
力深厚,圆珠给他掌力一催,反弹射向白衣少女的面门。
白衣少女嗯的一声,似乎十分惊讶。随见她纤腰款摆,猱身滑开,软索又再
兜转而来,点向罗开胸口「膻中」穴。
罗开见刚才一掌见效,登时惧意全消,依样画葫芦又是一掌,把圆珠震荡开
去。就在他全神贯注眼前之际,孰料另一伙圆珠,突然从左侧打至,直点他手肘
的「曲池」穴。
罗开不防她有这一着,只觉手肘顿时一麻,齐条右手臂立时垂软无力,拿在
手上的长剑,再也无力拿握,连鞘带剑丢在地上。
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,连忙跃开六七尺,定睛一望,才看见那白衣少女手
上的软索,头尾两端竟然都嵌上一伙明珠,一条软索,却是一分为二。
只听那少女道:「你也很厉害呀,若不是我双索连击,恐怕也打你不过。」
幸好罗开身具雄厚功力,虽是被她点中「曲池」穴,却被他运气一冲,便即
全然解开。可是手肘处仍是酸酸麻麻,一时间也未能尽去。他知道光凭一对自己
肉掌,确实不容易对付她的双索。
当然若使出「混沦掌」或「玄虚指」,她也未必抵挡得住,但「混沦掌」这
门功夫,实在有点儿霸道,倘若拿捏不好,一出手便有伤人之虞。而「玄虚指」
若化为凌虚点穴,确也可以实时把她点到,但若然一下子点了她的穴道,又如何
能看出她的武功底子。
不知为何,罗开对眼前这个白衣少女,竟存在着相当好感,不住地寻求诸般
借口,实是不忍心伤害她于分毫。但这个也难怪他,如此一个温柔婉雅,仙子般
的人儿,又有谁会狠心伤害她,只怕爱护她也惟恐不及。
罗开听她这样说,便道:「姑娘这手双索功夫,果真出神入化,小可委实佩
服得紧,可是若说真能胜过在下,却也不然。倘若姑娘能够把在下点倒,莫说是
给妳废去武功,便是给妳杀了,我也不会皱皱眉头。」
白衣女子道:「我说过是不杀人的,既然你不认输,咱们再打过便是。」
罗开点了点头,忽地右掌一翻,沉喝一声,运起在寒潭中虚空撷物的捉鱼法
门。但见丢在地上的长剑,如箭般被他吸回手中。那少女见着,不禁嗯的一声,
方知道眼前的人非她想象中平庸,登时露出一副震惊的脸容。
罗开突然显了这一手,一来是挫一挫对方的气焰,二来他知道要对付这种长
索兵器,空着双手实难掏得好处。他直来就不擅用刀剑,更不爱携剑在身,但他
今次既然要冒充血燕门,免得让人犯疑,只得取了唐贵的长剑配带在身上,现正
好用来对付这对银索。
白衣少女见他握剑在手,便道:「你用兵刃,这样彼此便公平多了。」说话
方歇,手上的软索倏地笔直飞出,直点罗开手腕的「灵道」穴。
罗开暗叫了一声:「好!」长剑圈转,使起纪家剑法,这也是他唯一懂得的
剑术。
只见他的剑尖疾刺索端的圆珠,剑尖尚没刺着,圆珠已一个迥转滑开,另一
伙圆珠亦已攻到。
罗开手捏剑诀,登时与她一对银索拆解起来。只见银光闪耀,剑若游龙,渐
斗渐趋激烈。
二人堪堪斗了六七十招,罗开只守不攻,见招拆招。这数十招一过,罗开已
看出这白衣少女武功虽精,比之自己,终究尚有不及,若说功力,更是相差甚远
了。
白衣少女一对银索,时高时低,时左时右,犹如两条银龙般,随着罗开身周
飞旋,当真矫矢非常,回转如意。可是每一点打,均被罗开的内力震开,准头尽
失。那少女愈斗愈是心惊,阵阵强大无匹的内力,自银索不断传将过来,震得她
手臂酸麻作痛,便知眼前这人的武功,确实远在自己之上。
又斗了十多招,但见那白衣少女突然往后跃开,银索被她一抖,瞬间便给她
收了回去,只听她缓缓道:「你的武功比我高,我是打你不过的了,但你要听我
劝告,不要再做这些害人之事,你可以做到么?」
罗开听见,险些要笑出声来,确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天真可人,当真与董依
依有得比拚。他心里想,幸好今次她遇着的是自己,若真的遇上血燕门的杀手,
他们会与妳这般磨菇么?当下说道:「姑娘所说的话,自是对的,小可决不敢忘
记,以后更不敢作些伤天害理的事情。」
白衣女子笑道:「这便好了,我还道你不肯听我的说话呢。」说完便缓步走
到上官柳身旁,但见她弯下身躯,拼指连点,上官柳立时活动起来。
上官柳连随站起身,口里说了声多谢,白衣女子却微微一笑:「我打输了给
他,自然无法废你的武功了,所以你也不用谢我。好了,我也要走了,你们只要
记住不再做坏事便行了。」说完见她双足一登,身子腾空跃起,飘飘然的飞向密
林深处,晃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。
罗开望着她远去,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。想起她刚才那温柔可
亲的说话,娇美不可方物的姿容,心中也不由一荡。旋即又自觉好笑,笑自己因
何胡思乱想。暗自骂道:「罗开呀,罗开,你这个人确是要不得,身边已经有了
几个天仙般的女子,为何又再想入非非,见了一个又爱一个,这般得陇望蜀的性
子,实是罪恶之极。」
上官柳见罗开脸容几变,便道:「这个女子当真奇怪得很,也不知她是何方
人物?」罗开只是摇头一笑,便问他如何失手于她。
上官柳长叹一声,道:「当时我见你窜进擂台底,谅你也不会有事发生,便
打算到林子里巡视一下,看看可有血燕门的人在。岂料走出不远,便看见那女子
出现在我身前,当时我大吃一惊,正想拔剑之际,突然一道银光疾飞而来,势道
确实快得惊人。我连忙侧身闪开,孰料那银光一个回转,便点上了我胸口的膻中
穴。那少女对我说什么胡乱杀人,打算要废我武功,正当她动手间,幸好你及时
来到,要不然我可就栽得冤了。」
罗开也把火药已经毁了之事,全说给上官柳知道,二人便离开密林,飞奔赶
回冯宅去。